作者
唐小仙儿
《乐队的夏天》周末播出了第六期,我们发现这档音乐综艺逐渐进入了状态,从首秀的陌生感和拘谨到翻唱场惊喜与不适兼而有之,再到这场回归自我的不插电live,相信许多观众已经感受到逐渐拨开的“摇滚”固有的外壳,发现他们本真的东西。
新裤子彭磊曾经说过,摇滚终究是一代代年轻人喜欢的玩意儿。而年轻乐迷和影迷在这个时代的代名词已经被“粉丝”、“粉圈”所代替,艺术的本质早已被时代裹挟的浪潮所遮盖掉。什么都可以互联网化,当摇滚乐拥抱综艺,当小众走向大众,我们不得不承认,一开始面对这个节目的时候,我们是忐忑的。
不论什么时候,仍然有人为摇滚乐痴迷和呐喊着,但在《乐队的夏天》播出之前,大多数人似乎把他们给遗忘了。除了音乐节现场的热闹之外,曾出现过“传奇辉煌”的90年代的中国摇滚乐成为了“昙花一现”,在近30年与大众的视线割裂了。正如马东所说,“乐队也许没有那么大的市场,但他们不应该被忽视”。同时,他也说了超出音乐之外的寓意:每个人的一生都在找属于自己的那支乐队。
永远年轻,永远“不配合”,永远热泪盈眶。说夏天还太早,摇滚的春天才刚刚开始。
娱乐or艺术,摇滚乐的定义取决于……
《乐队的夏天》请到了不同风格的31支乐队,初衷是希望通过不同主题单元的内容设计及音乐表演,角逐中国HOT5乐队。目前前八已出炉,在定位和设计上,可以看出节目组煞费苦心,把容易与乐队拉开距离的综艺导师席位起了一个新称谓——超级乐迷。甭管是资深制作人还是主理人,都是一起听歌的乐迷,这与象征自由、自我的摇滚精神相契合。
同为京城音乐圈的“老炮儿”,高晓松和张亚东都可以起到为观众科普中国摇滚乐脉络的作用,吴青峰是创作型歌手,乔杉是摇滚迷,后加入的欧阳娜娜从小学习大提琴,都与音乐有关。但作为制作方米未传媒的老板、主持人之一的马东是现场唯一一位五音不全的“伪乐迷”,手机里只存郭德纲相声的马东之前在《奇葩说》上发明了最出乎意料的报广告方式,句句是包袱是他之所以能圈粉90后的重要原因。
但曲艺青年和摇滚青年毕竟壁垒分明,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往日里伶牙俐齿的马东在《乐队的夏天》里频频被怼,说多错多。可以见得,乐队、音乐和所谓摇滚精神并不容易在一个综艺节目上面呈现,尤其在点评和访问环节上,节目被剪掉的“尬聊”和“事故”素材不比正片少。然而这些也是节目的“出戏”环节。什么叫真正的贫嘴和“杠精”,在这里我们通通感受到了。
不过,在昨天的节目中,味道开始变得不一样,经过了三轮PK赛之后,节目临近中后段,有人走有人留,这些刚开始时互不相融的rocker已经生发出了荣辱与共的战友情,相互欣赏和熟络似乎“违背”了摇滚乐愤世嫉俗的Style。
“摇滚之家”既视感
和往期节目相比,第六期节目实在算不上“炸”,除了新裤子的一首迪斯科开场曲《你要跳舞吗》之外,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当属刺猬乐队加入大提琴伴奏的《白日蓝梦》和黑撒乐队类似校园民谣的《校花与流川枫》,都是走了娓娓道来的青春怀旧路线。
相较之下,第四、五期翻唱节目相对收获的反馈最明显,尽管选歌不见得首首合适,但让听者平添了从陌生到熟悉的亲切感,也有个别翻出了惊喜的,比如旅行团翻唱范晓萱的“缺氧版”《氧气》,让张亚东和高晓松听到“飙泪”的盘尼西林版《NewBoy》,以及被新裤子点燃到了新境界,并引发李健微博点赞的《花火》。
从受众的角度上,摇滚乐与嘻哈、街舞一样,是需要付出时间、金钱、精力与热爱来供养的艺术品类,即使是一个超火爆的节目,也无法让这些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大众娱乐,比如《中国有嘻哈》掀起全民嘻哈热之后,便又重新回归小众一样。《乐队的夏天》能做到的,也许仅是为摇滚乐提供了一个更加大众的舞台。
根据以往经验来看,音乐往往不能只是音乐,那些或喃喃自语或炸翻全场的独立/类型音乐,不能只是孤芳自赏,背后所支撑的一整套的商业运营,90年代那次震惊四座而至今回味无穷的香港红磡演唱会,也是借助了港台的商业化运作。而说到内地摇滚乐乐队的商业化先行者,签约新裤子乐队、创立草莓音乐节的摩登天空CEO沈黎晖是不能绕过的。
除了几十只乐队之外,摩登天空签了作为歌手的张曼玉和陈冠希。沈黎晖说,新裤子乐队在二十多年前的宣传语是“三个呆头呆脑的大舌头青年”,并且他认为参加节目的这些乐队过得都太舒服了,缺乏竞争力,想干嘛就干嘛,不缺钱花,不想演出就可以不演出。
换句话来说,中国的摇滚乐离规模化还有很远。即使是被人们认为是经典的魔岩三杰,在当年也只有一小撮人喜欢,身在其中的人并不觉得那是摇滚乐的黄金时代,反而充斥着绝望的情绪。
在中国的独特语境之下,经典总是被拥戴的,而前瞻性永远是缺少的。
市场给独立音乐的生存空间有多少
不知道多少人对乐队的印象还是固有的乱+燥+愤怒+酒精,而忽略了音乐属性本身。
在《乐队的夏天》中,我们可以看到摇滚乐手是一群拥有孩童心性的人。就像中国最赚钱的乐队痛仰主唱高虎直接在台上“兵点点将”式的安排张亚东和高晓松为自己写歌,就像盘尼西林主唱小乐当场直白回绝了高晓松对他英文歌词的建议,就像新裤子彭磊拉黑了一众乐评人以至于朋友圈已经不超过人。
现实生活中摇滚乐手们常常简单直接到令人发指,言论自由奔放到令人咋舌,但音乐创作中,每一个乐队都有属于自己看待世界的独特哲学。此外,这些人害羞、儒雅、冷幽默、不善言辞的特色都让屏幕前的观众觉得有趣。
这些混不吝,对节目来说既是如履薄冰的,也是宝贵的。
值得庆幸的是,许多观众开始通过这个节目了解到了摇滚乐的多样化以及摇滚乐手背后的悲喜故事。
昨晚的新一期节目中,Click#15的主唱吉他Ricky被淘汰,他临走的一番话说得动容也直接道出了大部分独立音乐的现状,他说,“我们的音乐本来就是小众音乐,我也没有打算有几万人在台下看。我做乐队做了很多年了,从来没有靠音乐赚过钱,我对大红大紫没有报过幻想,但是我特别希望台下的粉丝足够让我做音乐。每次巡演都是由人,人,我不想这样,我想做一个真正的音乐人。”
舞台上的他们是最酷的一群,摆动着令人心动的乐器琴弦,与浪漫和激情为伍,而舞台之下,现实很残酷。但提到要靠音乐养活自己的话题,则很扎心。他们也要北京租房,拖家带口。为什么还坚持?因为常在规则之外游走的灵魂需要音乐去抚慰,这时候,音乐就是一个拯救者。如同大鹏拍摄的《缝纫机乐队》里展现的那样,落魄的修车人乔杉是主唱,泡着枸杞的小镇大夫是吉他手,瘸了腿的贝斯和一根筋的鼓手都渴望在舞台上发光。
当下的乐队生态是这样的,光靠玩乐队很难赚钱,更发不了财,rocker们大多是为爱发电。现实里乐队中的“非职业”音乐人还很多,新裤子的主唱彭磊做过电影导演、动画师,键盘手庞宽做设计师,开潮流国货小店,盘尼西林里学历最高的键盘手麻昊宁是骨科大夫……
做摇滚在之前的许多年内,是一件任性到为爱走钢索的事。从米未的节目《奇葩说》中走出来的臧鸿飞也是靠综艺走红并吸引了万粉丝的。因此,除了“音乐人”之外,他在自己的微博简介上还写上了“喜剧表演者”。
给摇滚乐做综艺rock吗?
《中国新说唱》可以请90后的吴亦凡做制作人号召大批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