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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0/23 4:33:00

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再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生命不是比食物重要吗?身体不是比衣裳重要吗?你们细心观察天上的飞鸟。飞鸟不撒种,不收割,也不在仓房里储粮,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们,难道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吗?你们谁能靠忧虑叫寿命延长一点呢?何必为衣裳忧虑呢?你们该向野地里的百合花学个道理,看看花朵怎样成长。花朵不劳碌,不纺纱;?可是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最荣耀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

第六章神奇的飨宴

神奇的药油(制造的方法是先把树叶熏热,然后去除油渣)发生了作用,我的两只脚不再感到那么疼痛了。我又鼓起勇气,重新站起来。在我右边,一群妇女分工合作,正做着一件事情,模样就像工厂的装配线似的。她们正在采集宽阔的树叶。一个妇人拿着一根长竿子,在矮树和枯树之间穿梭,另一个妇人用手抓起一件东西,放在叶子上,在那上面覆盖另一片叶子,交给一个跑腿的人,带到火旁,把整包东西埋藏进煤堆里。我感到好奇。这是我们一块吃的第一顿饭,菜单我已经猜想了好几个星期。我跛着脚,走过去仔细瞧瞧。一看,登时呆住了。一位妇人双手捧着的竟是一双巨大的、白色的、蠕蠕爬动的虫蛆。

我又深深叹了口气。今天到底经历过多少奇异的事,我已经数不清了。但有一点是确定的:我绝不会饿到吃一只虫!可是,就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时,我得到了一个教训——切莫说:“绝不。”直到今天,我还试图从我的字典中剔除这两个字。我已经体认到:人生中有些东西是我喜欢的,有些是我想回避的,而“绝不”这两个字,使我们在面对无法预知的情况时,缺少转圜的余地。而且,“绝不”所涵盖的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虫蛆的滋味

对部落的人来说,*昏是最值得享受的一段时光。他们讲故事、唱歌、跳舞、玩游戏、谈心。这确实是共享欢乐的时刻。在等开饭时,总是充满各式各样的活动。他们喜欢互相揉搓肩膀、背部,甚至头皮。我看见他们按摩颈部和背脊。在往后行程中,我们交换按摩的技巧——我教他们美国人调整背脊和其他关节的方法,他们把他们那一套传授给我。

头一天,我没看到他们拿出任何杯、盘和盛食物的碗。我猜对了,我和他们的相聚将保持一种非正式的气氛,每一餐饭都像野餐。很快的,用树叶包裹的食物在煤堆中烘烤熟了。一个妇人小心翼翼,处理我那一份。我看见大家打开他们那一份,用手扒着吃。我那一份热腾腾,握在我手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于是我鼓起勇气打开它,瞧瞧里面的东西。那只虫蛆不见了,至少它看起来不再像一只虫。现在它变成了一团褐色、破碎的东西,就像烤过的花生或猪皮。我心里对自己说:“我想我对付得了这玩意。”我咬了一口,好吃极了!那时我并不知道,他们平常不吃煮熟的东西,那一顿烹饪——把食物煮到让人看不出——原是特别为我做的。

那天晚上,他们向我解释,我为住在城市的原住民所做的事,他们已接到报告。尽管那些年轻人不是纯种的土著,也不属于他们这个部落,我的工作所显现的,却是一份真诚的关怀。他们召唤我前来,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在发出求救的呼声。他们肯定我的动机纯正。问题是,至少在他们看来,我并不了解原住民文化,尤其是他们这个部落的伦理道德。今天稍早举行的仪式,是一种测验。我通过了这些测试,有资格认识人类和各个世界——我们居住的世界、尘世之外的世界、我们来自的空间、我们都将回到的空间——的真正关系。我将获得启示,了解我自己真正的存在。

我坐在那儿,两只敷上药油的脚包扎在珍贵的、取得不易的树叶里。乌达向我解释,对这些沙漠游牧民族来说,陪我徒步旷野,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他们允许我分享他们的生活。以前,他们从不曾和白种人打交道,甚至从没想过跟一个白人发生任何关系。事实上,他们一直避免和白种人接触。在他们看来,澳洲其他部落都已经臣服在白人*府的统治下,而他们是原住民最后的堡垒。他们外出时,通常是以六到十人的小家庭为一队,今天为了我的缘故,才集合在一起行动。

名字的意义

乌达对大伙说了一些话,然后每个人又对我说了一些话。他们在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对我来说,他们的名字很难念,但幸好每个名字都有它的意义。他们使用名字的方式,不像我们在美国使用“黛比”和“柯蒂”之类的名字,因此,我可以将每个人和他名字所代表的意义相连一起,不必死记名字的发音。每个小孩出生时都得到一个名字,但大家都了解,随着年龄的增长,孩提时代的名字会不复使用,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必须为自己另选一个比较适当的称号。理想上,随着智慧、创造力和责任心日益发展和成熟,每个人的名字一生中会改变好几次。我们这一群人的名字包括“讲古佬”、“工具师傅”、“保密者”、“裁缝师”和“大乐手”。

最后,乌达指着我,虽每一个人重复念着一个字。我想,他们是在学习如何念我的“名”,接着我又猜,他们可能想称呼我的“姓”。结果我都猜错了。那天晚上他们给我取的名字,也是往后的旅程中我一直使用的,是“突变”(Mutant)。我不明了,身为双方在语言上的桥梁,乌达为什么要教导他们念这么奇特的一个名词。依我了解,“突变”意谓某种基本结构上的重大改变,结果造成某种质变,不再和原型相似。但事实上,给我取什么名字都无关紧要,因为在旅程的第一天,我的整个生活、整个生命都陷入一团混乱之中。

乌达说,在某些原住民部落,他们总共大约使用八个名字——有点像编号。同属一个辈分和性别的人,被当成同一类亲属,因此每个人都有好几个母亲、父亲、兄弟等等。

天渐渐黑了,我想解手,就问他们哪种方式比较适当。那一刻,我真后悔当初在家时,任由我女儿的猫“朱克”在外大小便,因为这儿的解手方式是走进沙漠中,在沙地上挖个坑,蹲下来,完事后在上面覆盖一些沙土。他们警告我,小心提防那些蛇。每天最热的时刻过去后,清凉的夜晚来临前,他们最活跃。我疑神疑*,想象我看到被我的行动惊醒的蛇,在沙中瞪着一双双邪恶的眼睛,伸出一根根有*的舌头。在欧洲各国旅行时,我曾抱怨他们的卫生纸品质不佳。去南美洲观光,我一定随身携带卫生纸。在这里,我压根儿没想到卫生纸的问题。

在沙漠中解完手回来,我和大伙分享一袋原住民特有的石茶。它的烹调方法,是将灼热的石头丢进一壶珍贵的水中。“壶子”原本是某种动物的膀胱。水烧开后,再加入野生草药,让它满满熬炖。我们来来回回传递这个奇特的茶壶。好喝极了!

返璞归真

我发现,原住民的石茶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喝得到,譬如今天,为了庆祝我这个菜鸟完成首日的徒步旅行。他们能够体会,在缺少鞋子、遮阴和交通工具的情况下,我会遭遇多大的困难。在水中加进药草制成茶,目的不在增添饮食的花样,也不是为了医疗或营养效果,它是一种庆祝,表扬群体的成就。我没放弃,没请求让我回到城市,也没有大吵大闹,他们觉得,我已经接纳他们原住民的精神了。

喝完茶,大伙开始在沙地上整理出睡觉的地方,每个人从共同的一捆铺盖中拿出一卷兽皮。整个*昏,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一直盯着我瞧,脸上有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她在想什么?”我问乌达。他笑道:“她在想,你丧失了对花卉的嗅觉,你可能是从外太空来的。”我笑了笑。看见我笑,她就把我的一卷兽皮递给我。她的名字叫“裁缝师”。

“那是野狗皮。”乌达提醒我。我知道澳洲出产一种野狗,类似北美大草原的土狼或野狼。“它的用途很多。你可以把它铺在地上,躺着睡,也可以盖在身上或者当枕头用。”

“真管用!”我心里想。“我得选择,我身上哪一块二十四寸见方的地方需要遮盖。”

我决定把它当作屏障,阻隔开我想象中出没在附近的爬虫。已经很多年没睡在地面上了。记得小时候,我曾经躺在加州摩哈比沙漠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那时我们住在巴斯铎镇。那儿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一座名为“B丘”的土墩。好几个夏天,我带着一瓶桔子饮料喝一份花生酱三明治,爬上山丘,四处逛逛。我总是坐在同一块大平石上吃三明治,然后躺下来,仰望天上的云儿,想象云中隐藏的东西。童年已是遥不可及的往事了。有趣的是,天空依旧不变。我想,这些年来,我一直没好好观察过天上的日月星辰吧!在我头顶上是一座深蓝色的帐篷,缀满银色的星星。我清楚地看到了澳洲国旗上的图案,也就是一般人所说的南十字星。

我躺在那儿,想着今天的遭遇。我如何才能描述今天发生的事呢?一扇门已经打开,而我已经进入了一个前所未知的世界。这当然不会是奢华的生活。我曾在不同的地方居住,也游览过许多国家,搭乘过形形色色的交通工具,但从没经历过今天这样的事。我想,到头来,一切都会有圆满的结局吧!

第二天早上我会向他们解释,我确实只需要一天来认识他们的文化。我的两只脚还撑得住,可以走路回到那辆吉普车。也许我会带走他们的一些药油,它真的很管用。略微品尝一下这种生活方式,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说真的,今天情况也还不坏,除了我那两只饱受折磨的脚。

心底里,我真的很感激,有机会学习其他民族的生活方式。我开始领悟,流经人心的不仅仅是血液而已。

我合上眼睛,朝向天上的神灵默默说了声“谢谢”。

营地最远的一边,有人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由第一个人重复,然后第二个人接口说了同样一句话。就这样,他们把那句话从一个个躺着的人嘴里传送了过来。最后,乌达接到这句话——他躺的地方离我最近。他转身对我说:“不必客气,今天是个好日子。”

没想到他们竟然回答了我对苍天默默的感谢,惊讶之余,我大声说道:“谢谢,不必客气。”

第七章何谓社会安全?

大清早,太阳还没升上来,我就被人声吵醒——大伙正在收拾我们昨晚使用过的零碎东西。他们告诉我,愈到中午天气愈热,因此我们得趁早晨比较凉爽的时候上路,然后休息一阵子,再继续走到深夜。我卷起野狗皮做的小毯子,交给负责收拾行李的人。狗皮毯子带在路上,随时可以取用。太阳最猛烈时,我们会找个遮蔽的地方,在矮树丛里建立一个土话叫做“维提扎”的临时遮阴,或者利用狗皮毯子搭一座凉亭。

大多数动物不喜欢刺眼的太阳。在华氏一百度以上的高温中,只有蜥蜴、蜘蛛和矮树丛的苍蝇能保持精力,四处活动。连蛇也得将自个埋藏在地下,避开酷热的阳光,否则就会脱水、死亡。它们听见我们走近时,会从沙土中探出头来,想找出声音的来源,但有时我们很难察觉他们的存在。所幸,那时我还不知道,澳洲总共有两百种不同的蛇,其中有*的就超过七十种。

那天我却体会到了原住民和大自然之间的特殊关系。早晨上路前,我们并肩围聚成一个半圆形,面朝东方。部族长老走到中央,开始吟咏。节拍建立起来后,每个人就跟着鼓掌、跺脚、拍打大腿,整个仪式持续约莫十五分钟。这是每天早晨的例行公事。我发现,它是我们共同的生活中极为重要的部分,称它为早祷。或将它比喻成球赛中的发动攻势、准备攻门,都无伤大雅。这些人相信,每件东西存在于这个星球上,都有它的缘由。事事物物都有它存在的目的。人世间并没有所谓的怪人或适应不良的人,也没有意外事件,有的只是误解和犹未向凡人揭开的谜团。

存心良善的大自然主义

植物存在的目的是养育动物和人类、保持水土、增添世界的美丽、平衡大气。他们告诉我,草木都在向人类默默唱歌,而它们要求的唯一回报,就是我们人类也向它们唱歌。我那倍受科学熏陶的心灵,马上联想到大自然中的氧气和二氧化碳交换。动物存在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充当人类的食物,但必要时他们可以同意这么做。动物的任务,在平衡大气,并且以身作则,担任人类的伙伴和导师。因此,每天早晨,部落的人会向眼前的动物和植物,发出一个意念或讯息。他们会说:“我们正朝你们走来,我们是来向你们存在的目的致敬。”至于谁会被选中当人类的食物,则由植物和动物自己去安排。

“真人部落”从不欠缺食物。通常,宇宙会回应他们心中的默祷。他们相信,这个世界充满食物。就像美国人齐聚一堂,聆赏钢琴演奏,对钢琴家的才华和存在的目的表示尊崇,澳洲原住民对大自然中的万物,也真诚地抱持相同的态度。当一条蛇出现在我们的路途上时,很显然,他的目的是为我们提供晚餐。我们每晚的庆祝中,日常食物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我体认到,食物的出现不能视为理所当然。首先你得提出要求,期望它出现,而它往往会出现,然后你就必须满怀感激地接受它,不忘表示真诚地谢意。每天早晨,部落的人会为新的一天,为自己、朋友和全世界,对宇宙的主宰说一声谢谢。有时,他们会提出包括特别的要求,但总会这么说“如果这对我以及全世界的生命都有莫大的好处,就请您俯允吧。”

早晨半圆形的聚会祈祷后,我试图告诉乌达,该把我送回吉普车了,但四处找不到他。最后,我只好认命,再忍一天吧。部落的人出门,从不携带口粮。他们不种五谷,也不参与收割的工作。他们漫步走在澳洲内陆炙热的土地上,知道每天宇宙都会赐予他们丰富的食物。宇宙可从没让他们失望过。

第一天我们没吃早餐,后来我发现那是一种习惯。有时我们晚上才吃东西,然后,只要食物出现,不论早晚我们都吃。我们常常东吃一点儿,西吃一两口,根本称不上我们所说的正餐。

我们随身携带几个动物膀胱做的装水器。我知道,人体大约百分之七十是水分,在理想的情况下,每天至少需要补充一加仑的水。依我的观察,这些原住民需要的水远不及一加仑,他们喝的也比我少。事实上,他们不常饮用容器里的水。他们的身体似乎能够尽量利用食物中的水分。他们觉得,像我这样的“变种人”有很多怪僻,包括喜欢喝水。

进餐的时候,我们用水浸泡看来像枯萎野草的东西。刚放进水里时,那些褐色的残株就像干枯、脱水的树枝,但经过浸泡后,奇迹似的,往往就变得像新鲜的芹菜茎。

奇妙的求生技能

他们能够在表面看来毫无水分的地方找到水。有时他们会躺在沙地上,探听地下的水,或者把手心朝下,在地上探寻水源。他们把长长的几根中空的芦苇插进地面,在末端吮吸,水就会冒出来,活像一座小喷泉。水中充满砂砾,颜色乌黑,但喝进嘴里却觉得纯净、爽口。只要观察太阳在地面蒸发出的水气,他们远远就能发现水源,甚至只要在微风中嗅一嗅,就能感觉到水的存在。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试图探测澳洲内陆的白人,很快就死去。想在这种地方生存,必须具备原住民的求生技能。

从石缝中取水时,他们总会教导我,如何走近水源,才不会让我们人类的气味污染它,或者惊吓到动物,毕竟那也是他们的水源。动物和我们人类一样,对水源拥有相同权利。不管他们多么需要,部落的人从不占用所有的水。在任何一处水源,所有的人都在同一个地点取水饮用。每一种动物似乎也都遵守这个规则。只有鸟类不必遵从,可以任意饮水、戏水、排泄粪尿,无拘无束。

部落的人只需瞧一瞧地面,就知道附近有什么动物出没。孩提时代,他们就养成精细观察的习惯,因此,只消看一眼,他们就能认出沙地上出现的足迹,究竟是步行的、跳跃的或爬行的动物所遗留的。他们对彼此的足迹十分熟悉,不但能认出走路的人,而且能够根据步伐的长短,判断那个人是否生病。足迹上所显现的些微偏差,就足以让他们推测出这个人此去的目的地。他们在知觉上的高度发展,远远超过在其他文化中生长的人。他们的听觉、视觉喝嗅觉,似乎达到了超凡的境界。足迹具有振幅,它所显现的,不仅仅是人们在沙地上看到的圆形而已。

后来我才知道,有些原住民已经证明,他们有能力从轮胎的痕迹推测那辆车子的速度、类型、行驶日期和时间,甚至所载的乘客人数。

往后几天,我们吃植物的球茎、球根和其他生长在地下的蔬菜,类似马铃薯和山药。他们能找到已经成熟的这类植物,不必先将它挖出地面来。他们在植物上面移动他们的手,嘴里说:“这株正在成长,还没成熟。”或者说:“找到了,这株可以收割了。”在我眼中,植物的茎都是一个样子,因此,弄错几株、重新种回地上后,我干脆袖手旁观,等他们告诉我哪一株可以拔取。

恢复天赋本能

他们解释说,这种寻找食物的方法,是人类天赋的探测能力。我们美国社会并不鼓励人们听从本能,甚至认为那时一种迷信,甚至罪恶,所以我只有透过学习,恢复我那天赋的本能。后来,他们教导我探测的方法:先询问植物,它们是否已经准备实现它们存在的目的,然后征得大自然的同意,用手掌探测地面。有时探触到成熟的植物时,我会感觉到一股热气,手指会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我学会了这个诀窍后,发现族人对我的接纳程度大为提高。这似乎意味,我愈来愈不像“变种人”,愈来愈像“真人”。

我们从不拔光一整圃的植物——这点很重要。我们总会留下足够的根苗,让新的植物成长。部落的人对他们所谓的泥土之歌——土壤所发出的凡人听不见的声音——有一种令人惊异的知觉。他们察觉得出环境传来的讯息,以他们独特的方式加以解读,然后据以行动,仿佛他们具备一种微小的天籁接收器,能够理解宇宙传来得讯息。

旅程的开头几天,我们曾走过一个干枯的湖床,上面有曲折的、广阔的裂罅,每一个裂罅的边缘看似缀摺起来。有几位妇人收起那些白色的黏土,把它捣碎,制成颜料粉。

妇女们携带长棍,将它戳进坚硬的黏土。数尺下面,他们发现水分,然后从泥土中挖出一个个圆形的泥球。出乎我意料之外,那些小圆球给擦去泥巴后,竟然是青蛙。原来,他们将自己埋藏在地面数尺之下,以避免身体发生脱水现象。因而得以存活。烧烤之后,这些青蛙体内仍含有相当充足的水分,吃起来倒像鸡胸肉。往后几个月,形形色色的食物出现在我们眼前,以供我们每天庆祝大自然生活之用。我们吃过袋鼠、野马、蜥蜴、蛇、甲虫、大小不一和颜色各异的蛆、蚂蚁、白蚁、食蚁兽、鸟、鱼、种籽、胡桃、水果,以及多得不可胜数的植物,甚至鳄鱼。

旅途上的第一个早晨,一位妇人向我走来。她解下头上缠绕的肮脏绳子,然后把我那披肩的长发从脖子上挽起来,卷成一个髻儿,用绳子扎住。她的名字叫做“灵娘”。我当时并不知道她在心灵上和谁沟通,等我们成为好朋友后,我才确定那是我。

体能的另一颠峰

我不再记得日子和星期,甚至遗忘了时间本身。我也不再询问他们,何时让我坐吉普车回城里去,问也是白问,而且,好像有新的事情要发生。他们正在进行某种计划。可是,在这个阶段,他们显然还不愿让我知道那是什么。他们一再考验我的体能、反应和信念,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做。我想,这些没有受过教育的人,要给我这个学生打分数,也只有使用这些方法吧。

有些日子,沙地变得那么灼热,我简直能听见我那两只脚的喊痛声!它们发出嘶嘶的声音,就像汉堡牛肉饼在平底锅上煎烤似的。脚上的水泡干硬后,我仿佛长出了一双类似动物的蹄。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体能达到了令人惊异的新颠峰。早晨或中午找不到东西果腹,我就把路途上的风景当成我的乡宴。我观赏蜥蜴赛跑、昆虫梳妆,在石头上和天空中,我发现隐藏的图画。

族人向我指点沙漠中的圣地、山丘、峡谷,甚至平坦干燥的盆地。地面上似乎存在着隐形的界线,划分以前各个部落的领土。他们向我示范,原住民如何以唱歌的方式测量距离。在这种歌唱中,细节和韵律都非常明显。有些歌也许有一百句歌词。每一个字和每一个休止符都必须精确无误。记忆歌词时不得有任何篡改或疏失,因为这些歌,严格说,是他们测量距离的准绳。他们真的为我从一个地点唱到另一个地点。这些歌词,让我联想到我的一位盲人朋友所发明的测量距离的方法。澳洲原住民排斥书写的语言,因为在他们看来,那等于丢弃记忆的能力。如果你一再练习记忆、要求记忆,你会一直保持最佳的演出状态。

美的组合

天空一直保持蜡染似的湛蓝,万里无云,日复一日,只有不同层次的色泽变化,平添光彩。中午从闪闪发亮的沙地上反射出的强光,扎痛我的眼睛,也加强了我的视力,赋予它新的生命,让我看得更广阔更远。

我开始懂得珍惜,而不再视为当然:一夜的睡眠可以恢复我们的精力,几口清水可以纾解我们的干渴,食物中存在着种种滋味,从甜到苦任我们品尝。我这一生时时刻刻都在操心,如何保有工作、如何对付通货膨胀、如何投资房地产、如何为退休存些钱。在这儿,我们的唯一保障,是日出日落永无休止的大自然循环。令人惊异的是,这个全世界最没有安全保障的民族——根据我的标准——并没有任罹患溃疡、高血压和循环系统的疾病。

我开始在最奇异的景象中,看到“美”和所有生命的统合。一窝蛇,也许有两百条之多,每一条都和我的拇指一般粗,不断钻来钻去,活象博物馆里一只装饰华丽的花瓶上的流动图案。我从来就讨厌蛇,然而,如今在我看来,他们的生存是为了保持自然界的平衡,是为了提供我们这群旅人食物。这种动物是那么不讨人类欢心,以致成为艺术和宗教的样品。我不敢想象我会吃一餐烟熏蛇肉,更别提生蛇肉,但后来我确实吃过。我终于体认到,任何食物中所含的水分都是极其珍贵的。

旅途中的那些日子,我们遇到过恶劣的气候。第一天晚上,我把分配到的兽皮当作床垫,后来夜间变冷了,它就成为我的毯子。大部分人躺在没有铺上任何东西的地面上,蜷缩在彼此的怀抱里。他们从别人身上取暖,而不依赖附近的火堆。在最寒冷的夜晚,我们生起好几堆火。以前,他们出门时会携带驯养的野狗,帮助打猎,给主人做伴,在寒冷的夜晚供主人取暖,因此他们有句俗语说:“三狗夜,暖烘烘。”

有几个夜晚,我们躺在地上,围成奇特的圆形。这样我们的毯子就能发挥较大的保暖效果,而且,大伙挤在一块,比较容易保存和传递体温。我们在沙地上挖掘沟槽,放进一层热煤,然后铺上沙土。一半兽皮垫在我们身体下面,另一半盖在身上。每两个人共用一个沟槽。我们的脚全都连接在圆圈中心。

我记得我用双手托住下巴,抬头望着浩瀚无垠的天空。我感觉到这些奇妙、纯洁、天真、充满爱心的人身上散发出精气,环绕着我。这群围聚成雏菊形状的人,每两个躯体之间闪烁着微弱的火光,若从天空望下来,会是何等美妙的景象!表面上,他们碰触的只是彼此的脚趾头,然而,随着旅程的进展,我渐渐体会到,他们的意识无时无刻不在碰触全人类的意识。

我开始明了,为什么他们真诚地把我当成一个“变种人”,而我也真诚地感激他们,让我有机会觉醒。

第八章无线电话

这一天的早晨,开始时和以往的早晨没有什么两样,因此我并不知道他们准备做的事。不过,我们倒是吃了早餐,这点颇不寻常。前一天,我们在路上捡到一个石磨。那是一块巨大的、笨重的椭圆型石头——当然不方便随身携带,所以被丢弃在路上,供那些碰巧身上带着种子或谷物的旅人使用。我们这一伙中的妇女利用石磨,把植物的根茎辗成细粉,加点水,和生长在池沼中的草调在一块,制成扁平的饼儿,看起来像小一号的美国煎饼。

我们面朝东方,进行晨祷,感激上苍赐予我们一切。我们将每天的讯息传达给提供食物的自然界。部落中一个年纪比较轻的男子,现身在晨祷场中央。他们向我解释,这个人自愿在当天执行一项特别任务。他一早离开营地,在我们之前上路。我们在路上走了几个钟头,部族长老就停下脚步,跪在地上。大家都围拢过来。长老一直保持下跪的姿势,双臂伸向前方,缓缓摆动。我问乌达发生什么事,他向我打个手势,示意我保持安静。大伙都没说话,但每一张脸孔都显得很凝重。过了一阵子,乌达才转身向我解释,那个一早出去探路的年轻人,正在传回一项讯息。他要求长老,准许他切掉他所杀的一只袋鼠的尾巴。

神秘的心灵感应

我终于明了,为什么每天在路途上大伙都保持静默。大部分时候,这些人利用心灵感应,互相传递讯息。我亲眼见到了。我们都没听到一点点声音,但是,讯息正在相隔二十几里的人们之间传达。

“他为什么要切掉袋鼠的尾巴?”我问道。“因为尾巴是袋鼠身上最重的部位,而那个人身体不舒服,没有力气把整只袋鼠扛回来。袋鼠长得比他还高呢!他告诉我们,他在路上喝不到干净的水,现在浑身发热,脸上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

一通无声的回电,向那个人拍发了过去。乌达告诉我,我们今天就在这过夜。大伙开始动手在地上挖个坑,准备迎接那个人带回来的大块肉。在“药师”和“女医师”指示下,其他人则开始调制草药。

几个钟头后,那个年轻人背着去除内脏、切掉尾巴的巨大袋鼠,走进我们的营地。这只袋鼠已经被开膛破肚,切口用尖的木棍缝合。它的肠被当作绳子,用来绑缚它的四肢。那个年轻人把一百磅重的肉扛在肩上和头上。他流着汗,看得出身体不舒服。我看见整个部落的人忙碌起来,有人担任医疗工作,有人开始准备晚餐。

首先,袋鼠被悬吊在一堆熊熊烈火之上;毛皮烤焦的气味弥漫空中,就像洛杉机的烟雾。他们砍掉袋鼠的头,折断它的四肢,剔除肉中的肋腱。然后将整具尸体放进烧满煤块的灶坑中。一小袋的水被安放在深洞一角,上面插着一根很长的芦苇。更多的柴枝被铺在坑上。接下来的几个钟头,主厨不时探身进烟雾中,用嘴吹那根芦苇,将水从柴堆下逼出来。整个营地登时弥漫起一片水蒸气。

烤过的袋鼠肉,只有表面几寸是熟的,其他部分还流着血。我告诉他们,我想把我那一份肉用木棍穿着,放在火上再烤,就像烤热狗那样。没问题!他们马上为我准备一支合用的叉子。

这时候,那个年轻的猎人正在接受治疗。首先,他们给他喝一种草药汁,接着,把刚从深洞中挖来的湿沙放在他脚上。他们告诉我,如果能把热气从病人头部道(导)引到脚部,他全身的体温就能获得平衡。这种疗法听起来很玄,但确实产生退烧的效果。这个人在路上喝了不干净的水,却没闹肚痛,也没拉肚子,显然是草药发挥的预防作用。

这一切真是太玄妙了。若非亲眼目睹,是很难让人相信的,尤其是以心灵感应的方式来传达讯息。我把我的感受告诉乌达。他笑了笑,说:“现在你总算能体会原住民的感受吧!他们第一次进城,看见你们把一枚铜板塞进电话机,拨个号码,然后和亲戚通话,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我回答。"两种方式都很好,但在这儿,我们既没有铜板也没有电话亭,看来只有用你们那一套方法喽!"

我知道,要我们家乡的人相信“心灵感应”,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们很轻易就相信,全世界的人类都在互相残杀,但却不愿相信,这个地球上还有一些人毫无种族偏见,也不相信这些人互相扶持、和谐地生活在一起,更不相信他们尊崇自己独特的才能,如同尊崇别人的才能。根据乌达的说法,“真人部落”所以能够运用心灵感应,主要是因为他们从不撒谎,从不捏造事实或扭曲事实,更从不睁着眼睛说瞎话。既不撒谎,当然也就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他们这群人不怕敞开开自己的心灵,接纳和互相提供各种讯息。

乌达举个例子向我解释。一个两岁大的小孩看见另一个小孩在玩一种玩具——也许那只是用绳子拖着的石头——他想去抢那个小孩的玩具时,立刻就会感觉到所有大人都把眼睛瞄着他。这一来,他就知道,他那强取豪夺的企图已被识破,而这种行为是不对的。在这过程中,另一个小孩也学会和别人分享他的东西,学习如何摆脱自私的心理。那个孩子已经享受到玩具带给他的乐趣,并且把这份乐趣留存在记忆中,因此,快乐的感觉才是他真正想拥有的,而不是玩具本身。

心灵感应——这才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沟通方式。人们进行心心相传的沟通时,不同的语言和书写字母所形成的障碍就会被扫除。但我知道,这种沟通方式在我那个世界是行不通的,因为我们那儿的人习惯偷窝公家的东西、逃漏税、搞婚外情。我们美国人才不会干“开诚公布”这种傻事。需要隐藏的欺骗、伤害和怨恨,实在太多了。

拿我来说,我能宽容每一个我认为伤害过我的人吗?我能为我所造过的所有的孽,原谅自己吗?有朝一日,但愿我能像澳洲原住民,将整个心灵摊开在桌面上,让我的行为动机暴露在众人眼前,欢迎大家检视。

澳洲原住民不认为,嗓子的主要功能是说话。他们是用心灵意诚说话的。如果你用嗓子说话,你就很容易沉溺在琐碎、无聊、不具精神内涵的闲谈中。嗓子是用来唱歌、庆祝、疗伤止痛。

他们告诉我,每个人天生都是多才多艺的,每个人都能唱歌。如果我认为自己不会唱歌,因而不去珍惜这份才华,那也不会消减我内心深处那股引吭高歌的欲望。

在往后的旅程中,他们帮助我培养心灵沟通的能力。我发现,只要心灵或头脑中仍存在着需要隐藏的东西,心灵沟通就无法达成。我必须达到宁静至远的境界。

我必须学会原谅自己,在过往的经历中吸取教训,而非一味谴责自己犯过的错误。他们向我证明,接受自己、忠于自己、爱惜自己是多么的重要,办到这点,我才能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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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生命科学《博伽梵颂》Ⅲ(11~17章)

泰国净土村SantiAsoke善地阿索

植物与人,那些千古缠绕的秘密

衰老是一个被灌输的概念,不要做时间里的复印机

《人本食气:重返人类最适饮食及无病生活》

埃德加·凯西:人类的起源和未来

纪录片:生命源于光

动物是人类的老师和治疗师

发现亚特兰提斯:携手回归*金时代——4动物

“天然手疗师美国omnni催眠治疗师(omni催眠培训技术通过ISO认证)美国催眠教育与认证委员会(IBHEC)委员臼井西藏灵气(Reiki)疗愈师/导师康复理疗师(CETTIC,中华中医药协会)Elinna,天生疗愈者。因一次生命的跨越,被上天赐予完全天然、纯粹的疗愈能量:手疗——双手拥有迅速疗愈及缓解身体各部位细胞的器质性病变,以及调理人体内脏器官机能平衡的能力!感恩!自此,立志用这个天赐的能力服务众生!小魔蛋在当下对Elinna以太体的解读:1、脉轮:状况良好,运转正常2、能量场:从内到外:金、绿、深紫色3、附属精灵:菠萝头部落酋长,来自地心!当下课题:修智慧!4、Elinna手心里各有一个金色八孔齿轮,有神奇疗愈能量,可大可小,可分可合”**请将我们的优点告诉他们请将我们的不足告诉我们**我们重在分享,本文所有文字和图片均从网络转载,对文中陈述内容和观点均保持中立,不对其准确性、可靠性或完整性提供任何明示或暗示的保证,请理性判断。因编辑需要,文字和图片之间亦无必然联系,仅供读者参考。感谢原创!若涉及版权,请联系预览时标签不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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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读书旷野的声音三